文细棠牛散团的前世今生

　　复牌后10个交易日，9个跌停、1个涨停，这就是顺威股份近期的表现。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不仅仅是顺威股份终止重大资产重组，还因为知名牛散文细棠被抓了。

　　顺威股份1月15日晚间公告，因涉嫌操纵证券、期货市场罪，文细棠早在2017年7月已被上海市公安局刑事拘留。该公告显示，和他一同被抓的还有黄国海、蒋九明、何曙华、MAI REN ZHAO（即：麦仁钊）。

　　根据证券时报·e公司记者的了解，黄国海为资本市场老手，疑似文细棠牛散团背后真正的操盘手，该团队成员还包括文菁华（黄国海之妻）、王兰香、熊牡菊、黄建英、熊丹丹、蔡耀平、蒋哲、廖宏彬等人，可调动的资金规模颇为可观。

　　与文、黄一同被拘的还有顺威股份原实际控制人何曙华、麦仁钊，以及现公司第一大股东蒋九明。在被拘留之前，上述人员在顺威股份携手演绎了实控人巨额套现离场、牛散团杠杆资金接盘的戏码。

　　文细棠等人被抓已经带来系列连锁反应，除了顺威股份连续跌停，还包括文细棠信用账户持有的中国软件被强制卖出、文菁华拟减持神雾节能、蒋九明信用账户所持顺威股份被强制卖出等。

　　谁是真正核心

　　2012年起，A股中就出现了文细棠的身影，他当年底进入凯美特气前十大股东。此后，文细棠又相继出现在北大荒、阳煤化工等14家上市公司的股东榜，因此被市场熟知。截至去年9月底，文细棠还出现在顺威股份、浪潮软件、中国软件十大股东榜单中，但退出了其他公司前十大流通股东。

　　黄国海2010年前后在资本市场较为活跃，近年来非常低调。2016年8月，在文细棠“失手”举牌中国软件之际，证券时报·e公司记者曾与其有过会面。当时，黄国海以文细棠“代言人”的身份面对记者，称呼后者为“小文”。另据记者了解，黄国海疑似文细棠牛散团背后真正的操盘手。

　　顺威股份的公告显示，黄国海之妻是文菁华。文菁华户籍所在地是深圳市宝安区，与文细棠一致，有未经证实的传闻称二人为姐弟关系。此番，二人与顺威股份原实控人及现第一大股东等一同被拘留，显示出文细棠、黄国海之间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。

　　根据顺威股份去年三季报，蒋九明持股29%，西部利得增盈1号资管计划持股25.06%，文细棠持股8.46%，诺安金狮66号资管计划持股5.03%。之前明示的情况有，文细棠与诺安金狮66号资管计划持股构成一致行动关系，蒋九明与其他股东不存一致行动关系，顺威股份不存在控股股东和实际控制人。近期，因司法层面原因，蒋九明信用账户部分持股被强制卖出，持股降低至28%。

　　在被拘留后，文细棠主张，西部利得增盈1号资管计划实际上是文菁华代其签署，对应持股均由其本人实际控制。文菁华对此表示，认购资管计划劣后级份额的资金均为黄国海所安排，自称并不清楚代持的事情，但此前黄国海通过律师带话告诉她资管计划是代文细棠签署的。两家律所对代持事项进行了核查，表示目前不能确认。

　　不过，即便不能确认代持，文细棠与黄国海属同一路人马基本可以确定。顺威股份三季报中的第七大股东蔡耀平同样疑似为团队成员。合并计算，文细棠团队或控制了顺威股份40.28%的股权，将打破公司无实际控制人的格局。

　　此外，虽在接盘顺威股份原实控人的大戏上合作紧密，但文细棠与蒋九明的关系尚不明。蒋九明也向顺威股份发出《告知函》，声明自己并未被采取拘留或逮捕的刑事强制措施，仅协助执法部门提供相应的材料。

　　折戟顺威股份

　　文细棠牛散团其他成员要低调得多。根据证券时报·e公司记者的梳理，文细棠背后已形成较大规模的牛散团，掌控的证券账户超过10个，还包括王兰香、熊牡菊、黄建英、熊丹丹、蔡耀平、蒋哲、廖宏彬等。不过，在近两年，牛散团的战线已大幅收缩，截至去年三季度，只持股顺威股份、中国软件、神雾节能等公司。

　　收缩的原因或和接盘顺威股份有关，牛散团在此收获，也在此折戟。

　　2012年5月15日，顺威股份正式登陆中小板，黎东成、麦仁钊、杨国添、何曙华4人通过祥得投资（后更名：祥顺投资）和顺威国际实际控制上市公司71.56%的股份，且同时担任了董事的职务。2015年6月7日，禁售期刚过不久，顺威国际即宣布向文细棠协议转让所持1200万股，向诺安金狮66号资产管理计划转让1600万股，合计占总股本的17.5%，总价款6.58亿元。

　　诺安金狮66号资产管理正是由文细棠委托成立，文细棠也因此成为持有顺威股份17.5%的重要股东，这还只是明面上的。不久之后，2015年7月27日，上述提到的4名实际控制人同时辞去董事等所有职务，为后续继续减持铺平道路。之后，牛散团分散承接了4名实际控制人所持有的全部股份，顺威股份成为无实际控制人的上市公司。

　　2016年4月28日晚间，顺威股份公告，祥顺投资将所持有25.06%的股份，转让给西部利得增盈1号资管计划（文菁华），将持有21.5%的股份转让给蒋九明；顺威国际将持有的7.5%的股份转让给蒋九明。至此，祥顺投资、顺威国际不再持股顺威股份，黎、麦、杨、何4名原实控人完成清仓减持。

　　在此次清仓减持中，股份转让对价达到32.22亿元，加上之前转给文细棠所获得的6.58亿元，4名实控人抽身离去的过程中套现38.8亿元。文细棠、蒋九明组成的牛散团接盘后，顺威股份又持续大涨，账面最高浮盈料超过40亿元。

　　不过，随着文、黄及原实控人中的两人被拘留，顺威股份复牌后10个交易日内9个跌停，导致当前股价已经跌破牛散团的成本线。

　　牛散团轨迹

　　国风塑业（000859）是黄国海最早露脸的上市公司。

　　2009年上半年末，黄国海以持有380万股一跃成为国风塑业第四大股东。国风塑业主营塑料薄膜、塑胶建材制造等，彼时受金融危机影响，国内外薄膜市场需求萎缩，国风塑业出现业绩滑坡。但黄国海持股期间公司股价一路上涨，斩获颇丰。

　　2009年第三季度末，黄国海从国风塑业前十大流通股东名单中消失。此时他已转战深桑达A，并携妻子文菁华一同亮相公司三季报前十大流通股东。两人持有深桑达A的股份数量分别为77万股、76万股，为公司第八、第九大流通股东。随后第四季度，两人又一同买入京山轻机。

　　不过，从2010年开始，黄国海夫妇的股票池不再重合。

　　2010年7月，黄国海管理的深圳利升锐华投资有限公司成立。2010年10月，一篇 《“中国民间股神”黄国海的财富神话》的报道出现。文章称1995年到2009年间，黄国海最初投入股市的6万元增值至2.8亿元。

　　之后一段时间，黄国海的名字频繁见诸报端。旗下利升一期成立不足半年，收益率排名就攀升至阳光私募的榜眼位置。如今，利升锐华旗下利升1期、3期两只产品均显示已清算。记者也并未发现该公司发行新的产品。

　　至2012年，黄国海逐渐消失在公众视野。尽管其2013年以后曾进驻过北大荒、同洲电子、S舜元(现在的盈方微)，吉视传媒、中国软件等多家公司，但几乎没有关于他的报道。

　　与此同时，文细棠的名字开始活跃在A股。2012年末，文细棠以305万股持股成为凯美特气第五大股东。此后又相继进驻北大荒、深赛格、阳煤化工、巨轮股份（现名：巨轮智能）、中国软件、炼石有色等10余家公司。

　　但文细棠真正受到市场的关注是在2016年，证券时报率先报道在举牌中国软件时，文细棠涉嫌信息披露违规和短线交易。彼时文细棠回应记者，称举牌系按错键，并无团队运作。当时，文细棠身份神秘，名下未注册公司，也避讳谈及自己的资金来源。“肯定不是只靠炒股赚的钱啦，反正也不是抢银行的。”在文细棠参与的顺威股份定增方案里，也仅被描述为“职业投资者”。

　　重新梳理文细棠团队近两年的炒股路线发现，他们以资本老手黄国海为核心，以文细棠为前台，并拥有多个自然人“盟友”。在二级市场，他们出手多只小盘股，快进快出，获利颇丰。

　　其中，与文细棠团队联系最紧密的成员为自然人王兰香。王兰香2014年底位居中国软件第二大股东，持股比例达4.07%。2014年至2016年间，王兰香与文细棠多次同步出没于中国软件的股东榜，还曾结伴出现在青山纸业、波导股份、三友化工、阳煤化工等股票中，以及先后进驻东阳光科、益佰制药等。

　　此外，记者查询工商信息发现，王兰香还与文菁华合设过至少3家公司，这些公司均未开展实际运营。

　　2015年，波导股份半年报十大流通股榜单中新进7名自然人。按当时持股数排名，他们分别是文细棠、熊丹丹、蒋哲、蔡耀平、熊牡菊、王兰香、廖宏彬。同年三季报中，这7人又齐齐消失。

　　梳理上述自然人持股踪迹，除王兰香外，熊丹丹与文细棠同步或前后脚出现在至少6家上市公司的股东榜中。蔡耀平、熊牡菊、廖宏彬、蒋哲则分别出现5次、4次、2次和2次。

　　粗略计算，在2015年6月末，此7人仅持股波导股份的市值就合计达9.5亿元。

　　此外，与文细棠团队多有交集的还有自然人黄建英。此人与黄国海差不多时期出现在A股公司的股东榜中，至今进驻过的公司数超过20家，其中2014年至2015年间，曾与文细棠同时上榜青山纸业、中国软件、中信海直和炼石有色4家公司。